不敞

[超龙] 平平无奇

我懂自割腿肉是啥感觉了… 

但是超儿真的很有潜力啊！！超龙很好嗑的！！

太太们看看超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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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云龙时常会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追着自己，回头去找时，又消失不见。

       他身边的人蛮多，有时是一起喝酒一起深夜蹦迪的所谓“老年组”，有时是同一组里围着他吵吵嚷嚷的几个孩子，有时是球友饭搭子。满满当当的行程让多日连轴转的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计较一个飘渺不定的感觉，就算真的有人盯着他看，就这么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于是他也没有特别去在意。

       只是时不时的被人注视的感觉实在无法被完全忽略，那道视线仿佛有质感有温度，有时甚至会让他觉得脊背或后脑都在发烫。

       郑云龙有些疑惑地停下脚步，向周围看去。

       “龙哥？怎么了？”一个浑厚有质感的声音响起，是后面和那几个孩子走在一起的张超。

       “没事儿，走吧。”郑云龙停了这一会儿，刚好和他们落在一起。

       张超看着融入他们这一个小队的郑云龙，几个同伴愉快地和他说笑，慢慢挤在了一起，张超习惯性地落在了他后面。

       他的目光紧紧追着郑云龙，有所收敛但稳稳地牢牢地落在他的脊背他的后脑上。

       张超知道郑云龙其实敏锐得很，自己总这样不加掩饰地注视着他，迟早被他揪出来，可他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一方面他知道郑云龙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去探究是不是真的有人总是盯着他看，因此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放纵自己的目光，另一方面，他又在隐隐地期待着郑云龙能把他揪出来。

       他希望郑云龙知道，自己对他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儿，张超有些泄气。

       在这三十六个人里，张超从不是与众不同、光彩夺目的那个，同样是专业第一，蔡程昱第一期就以精彩的金色男高音先声夺人，而他只能唱着适合他音域的相对来说平稳无奇的歌。

       他和蔡程昱关系很好，但说实话，他真的很羡慕蔡程昱。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蔡程昱人家的确有实力，也够努力，性格也直爽单纯，大家喜欢这个活力四射的小孩儿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张超明明只比蔡程昱大一岁，却总让人觉得不是小孩儿，是因为他长得老成还是因为性子稳重？

       张超看了看旁边闹作一团的梁朋杰方书剑和黄子弘凡，他们正围着郑云龙闹他，刚才还昏昏欲睡的人这会儿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瞧，他和谁都能玩得很好，和不同的人都可以找到最合适最舒服的相处方式，没人不喜欢一个聪明又纯粹的灵魂。

       张超现在一边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尴尬，是的，他一直是有一些隐隐的尴尬的。

       他当然不会像是李琦鞠红川王晰周深那几个哥哥那样，可以和他一起喝酒，一起侃天说地，以成熟的思想和胸襟相互吸引。

       他似乎也无法像黄子弘凡梁朋杰他们那样，坦然地以弟弟身份自居，肆意地同他撒娇打闹，来获取他的纵容或宠爱。

       而明明是同岁的龚子棋，他也不能做到那样，完全不觉得自己年幼，完全不管什么尊敬礼貌，直喇喇地喊他的大名，跟他打球蹦迪说笑。

       更别提蔡程昱，他之前也规规矩矩叫哥，后来突然就直呼其名，不知该怎么把他归类，但他是正儿八经被亲口认证“关系最好”的。

       张超默默地走到嬉闹的那群人那里，在郑云龙身边坐下，笑嘻嘻地看着三个小年轻，时不时接几句茬。

       他不甘心只是作为一个弟弟，又不敢完全放弃作为弟弟可以享受到的照顾，他不上不下，不左不右，尴尬地立在中间，隐没在一群各具特色的人当中。

       郑云龙在自己的歌曲排练间隙，来带着他们排练。

       “朋朋音准还是有问题，到你这儿你得撑起来…”

       “弘凡太紧了，还得再松弛…”

       “小方再收点，稳一稳…”

       郑云龙转到张超面前，张超正目不转睛盯着他。

       郑云龙看了看张超，“超儿没什么问题，超儿很好。”

       于是他又回去跟另外三个人多说了些什么。

       张超有一丝雀跃，更多的是失落。

       看，他平平无奇到连多几句的指导都没能得到。

       不化妆的时候，郑云龙的脸色看上去都不是那么好，尤其他这几天总有一些断断续续的感冒，他低低地跟几个孩子讲话，时不时还低声咳嗽一下——分不清是清嗓子还是咳嗽。

       他每次咳嗽时喉咙里沉沉滚动的声音都一下一下撞在张超心上，让他心里有种痒痒的疼。

       不多时郑云龙就要回去继续他的排练了，他最后叮嘱了几句，留四个孩子在琴房继续磕。他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看了一眼张超。

       张超的目光正黏在他的背影上。

       郑云龙看张超的这一眼，带着些困惑，还有一点点的探究，张超面上却丝毫看不出异样，他迎着郑云龙的眼神，轻轻地笑了一笑，仿佛在乖巧地说着，谢谢龙哥，我们会好好唱的。

       郑云龙只是回了一个鼓励的微笑，便出了琴房。

       张超深吸了两口气，平复着刚才乱掉的心跳。

       黄子弘凡偶一抬眼，看见了什么让他好奇的东西，“哎？张超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有吗？”张超摸了摸耳朵，“热的吧。”

       随后他就自然地和他们继续排练，继续唱歌，没有人在意这件微不足道的插曲。

       凌晨一点，张超手里紧紧攥着一包润喉糖，在郑云龙房间外不安地晃来晃去。

       他知道房间里的人还没睡，但他还在给自己找各种借口，用来压制这颗想要敲门想要见到他的蠢蠢欲动的心。

       他一定很累了，现在打扰他他会不会不高兴？

       他是不是已经准备睡了？

       他应该有润喉糖的，哪里用得着我来送？

       就算要送，非得现在吗？明天给他岂不更好？

       可惜，蠢蠢欲动的心是压制不住的。

       张超闭了闭眼，抬手敲门。

       他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敲门到开门的时间刚刚好，没有太快，也没有太慢。

       郑云龙困倦的眼睛出现在面前，看清来人后，那双眼睛里明显出现了一抹讶色，“张超儿？你咋来了？”他把门开大了些，向后退了一步——这是一个请客人进屋的动作。

       张超动用了极大的忍耐和理智，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他笑了笑：“龙哥，我看你好像嗓子不太舒服，我这儿有点润喉糖，还挺好用的。”他把润喉糖递到他眼前。

       郑云龙仿佛有点迷茫，看了看张超，又看了看润喉糖，随后笑了起来——他这样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两条弧线，像两片有着美妙弧度的羽毛，落在人心上。

       郑云龙接过那包润喉糖：“谢谢你啊，其实没啥事儿，哪用得着你这么上心。”

       张超暗暗松了口气，想说些什么来做个结尾，没想到郑云龙又叫住了他，“超儿。”

       张超连忙答应了一声。

       郑云龙现在是毫无包袱，他挠了挠鼻子，“你们那首歌，我俩也不能一直给你们看着，你比较稳，稍微托着点他们。你很重要，你是上来定调的那个，整首歌你都得稳住，压力还是挺大的。”

       他看着张超，笑了笑：“不用紧张，也跟他们说别紧张，有什么问题来问我俩，你们都特别好，没啥好紧张的。”

       他这个带着安慰和鼓励的笑容太过温柔，张超只能傻愣愣地点头。

       郑云龙也点了点头：“行，回去吧，赶快睡觉，别接着熬了，”他扬了扬手中那包润喉糖，“谢谢你啊超儿。”

       回房间的这几步路，张超像是踩在棉花上。

       他心口还有些擂动，脸上是掩不住的雀跃，他觉得接下来很长时间他都会心情很好。

       表演很成功，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他们在台上已经做到了最好，也没什么不服气。

       张超非常享受这次舞台，非常享受四个人融在一起的声音和配合，很过瘾，浑身舒爽。

       之后他得到了龙哥非常认真非常郑重的夸奖，心里也痛快得不行。

       虽然在同一个组里，但张超没能拥有再一次和郑云龙合作的机会——《The greatest show》不能算，那么多人，怎么能算呢？张超稍微有些失望，随即又提醒自己要知足，至少是在同一个组里，每天都能看到，每天都相处。

       郑云龙似乎再也没有对张超的注视产生过什么疑心，也不知道后来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有没有被察觉，或许没有，那是他的无心，或许有，那是他的纵容，无论如何，张超仍然放肆地注视着，暗暗地恋慕着，矛盾地隐藏着。

       节目录完了，张超终于有时间把之前几期的节目都仔细地看一遍。然后他发现，原来他也拥有很多。

       采访时郑云龙说，面对张超的邀请，他心动了，他喜欢张超的声音。

       阿云嘎最初选人时并没有把张超考虑在内，张超最先上的也不是阿云嘎的车，那么他应该可以这样推测，是郑云龙提议选他进组。

       他们唱完《库斯克邮车》下台，他落在后面，郑云龙没在那三个孩子之后看到他，特地探出身子来向后寻了一眼。

       张超突然觉得满足，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平平无奇地掩在众人之后，但其实手中已经握着许多的光影。

       他和郑云龙拥有一次属于他们两人的合作舞台，并且这个舞台得到的评价还不错。

       他曾经被郑云龙那双满含绵绵情意的眼睛注视着，尽管那是在舞台上，在角色里。

       他和郑云龙两个人一起排练，一起为作品而交流探讨，那时，他可以独一无二地站在他面前。

       他也拥有和郑云龙一起去吃饭一起去散步的闲散日常时光。

       他也得到了郑云龙单独的、不捎带其他人的微博回复。

       他故意去闹他，也得到了同样嬉闹的回应，他拥有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趣事。

       张超心里无比轻快，他往床上一躺，翻了翻手机相册，抽出一张和郑云龙的合影，编辑好规规矩矩但暗藏着小心思的文字，发了微博。

       然后嘴角噙着笑，继续看节目。

       他发现镜头也捕捉到了他向郑云龙投射过去的眼神，放大在屏幕上，远比他想象的更为直白炙热。

       他肯定早就发现了，张超暗暗想着。他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挑明而已。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既然他没有挑明，那么我就不会停下。

       平平无奇也罢，换种说法，其实也算是无孔不入。

       他很有耐心，也很有毅力，他会一直看着，注视着，等候着，郑云龙早晚会正视他，眼里只看着他，叫他的名字——带着儿化音的尾音，又亲昵又好听。

       他可以等，他有的是耐心。